我的律师梦
作者:北京盈科(长春)律师事务所 麻壮
五年前,当我带着高考失利的惆怅踏上开往西安的火车的时候,法律对我而言,还仅仅是有个抽象而复杂的概念。作为一个从乡土社会中成长起来的毛头小子,对于这个命运安排给我的,我对他知之甚少,而他对我更是全然陌生的专业领域,因为在我的思路,但凡和法律扯上关系的人和事大多没有什么好的结果,一想到自己需要和这个冷冰冰的,专门研究人性丑恶的家伙共度四年的时光,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悲催的情绪。
但再强烈的哀怨都抵不过时光的抚慰,四年的时间会改变也必将改变很多东西,事情总是在岁月的流淌中悄悄的发生变异,我和法律的故事也是这样。
政法四年,在一次次将事实抽象成法律的训练中,我对法律从抵触变得热爱,并最终成为挚友,我们结伴而行,一起关心和见证者中国法治的进程。
在杨佳案中,我们讨论了程序公正的重要,结合着波涛汹涌的舆情分析了政府公信力的问题;
在孙伟铭案中,我们讨论了罪刑法定和刑罚的意义,并在那父子情深的场景里看到了情感的温度和人性的忏悔;
面对朱明勇的长诗,我们略显悲情,我们在童之伟教授的讲座上追索樊奇杭案件的内幕,将场面弄得有些尴尬;
我们不断地去试图了解乐清的真相,虽然直到现在仍然有诸多的不解在脑海中萦绕;
我们激烈的辩论对药家鑫的量刑问题,那种面红耳赤后把酒言欢的感觉时至今日仍然让我怀念。
四年后,当我要离开我的大学,选择我的职业和我未来的路的时候,我的人生观、世界观、价值观已经和法律的逻辑和理性紧紧的绕在了一起,我知道,我们分不开了。但是具体何去何从,我还有些彷徨。
我问了自己一个问题,政法四年你所接触到的法律人当中最让你佩服的人是谁?让我惊奇的是,在我脑海最先浮现出来的并不是温文尔雅的学者,也不是周密严谨的法官,而是仗义执言的律师们,斯伟江律师那句“正义虽然不在当下,但我们等得来”一直让我倍受鼓舞,于是我知道了,我该往哪里去。
2011年7月,我走进了律所,开始了实习律师的生涯,实习的生活让我真正体会到什么叫 “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”。现实生活中的律师似乎并不像诗歌中写的那样踏着荆棘的路途而来,手持着正义的宝剑,维护公平、申张正义,我看到更多的是疲于奔命中的身影和推杯换盏中的交易。
于是,我开始怀疑,怀疑江湖上行侠仗义,戎装烈马的律师是不是很小众的一群人,怀疑我当初的选择是不是对的,这个问题曾经困扰了我很长一段时间,直到我和我师父一起办理了很多个案以后,理想的天空才慢慢放晴。时至今日,我仍然记得,当我们促成第一件调解案件的时候,看着当事人舒心的笑容,从心里面萌生出的那种喜悦和成就的感觉;我至今也无法忘怀,在看守所里看见那个泪流满面的汉子的时候,心底被触动的某种情感。师父说,他很享受个案当中幸福的感觉,我告诉他,我也喜欢。
我始终觉得,一个人成功与否与他有多少财富是没有多少必然联系的,更重的是看他对他人的生活给予了多少积极的影响。律师就是一个这样一个职业,他可能没有多少财富,但他绝对不可能不富有,在执业的过程当中,他们曾抚慰过多少期盼的眼睛啊?
法律为之服务、捍卫其权利的是每一个平凡的个体,参与杨佳案、药家鑫案,重庆打黑案那样能在全国范围内引起广泛关注,并最终推动法治进程的案件固然让我们钦羡,但是,在法律实务当中为每一个当事人服务,帮他们解决纠纷,维护其权利又何尝不是一件伟大而光荣的事情呢?事实上,也只有每一个平凡的个体的权益都能得到法治阳光的温暖,法治中国的梦想才能实现。
我喜欢律师这个职业,因为他能够给他人的生活带来正能量,能够为当事人维护其合法权利,并借此满足自己物质和精神生活的双重需要,这是多么美丽而又惬意的一件事啊!
掐指一算,我踏入律师这个行业已经有一年有余的时光了,激动过,彷徨过,收获过,失落过,转眼间又一个四季轮回快要过去了,我很庆幸,也很骄傲,我还在律师职业这条道路上坚定而快乐的跋涉着,有人说实习律师很苦,很寂寞,很孤单,很脆弱,这是真的。面对着日益消逝的年华,面对着越来越沉重的责任和压力,有的时候,的确挺悲伤的,但悲伤过后却又觉得这一切都很悲壮,想一想自己的过去将来,有时候还会不由自得的骂一句:“我他妈真是一个执拗而又可爱的家伙。”
何冰教授说:“希望十年后的你们,能让我为你鼓掌而不是感到痛惜”,我决定赴他这个约。
If you want something, go get it. Period.To be is to do.